2013年9月22日 星期日

感官世界 2013.8.30

好熱,全身黏黏的好不舒服。

前陣子酒喝多了,連續好幾天和三五好友在城市裡鬼混到清晨才回家,臉頰兩側各長了個痘痘,白天精神不濟,幾乎無法工作,不得已,必須改正作息。

忍著白天不睡,不到晚上8點就不行了,整個房間音樂還放著,燈開的通天亮,我確像被吸鐵吸住般深陷在床上不醒人事,總在尷尬的12點驚醒。趁睡意還濃,把燈和音樂關了,以為可以洗把臉後再睡回去。傻了。

躺在漆黑中不斷騙自己真的很累,絕對可以很快再睡著。有意没意的哼個小調哄自己入睡。

還是,好熱。

對床墊上自己留下的體溫很反感,翻來覆去想閃躲被溫熱的區塊,整張床被越翻越熱。
我知道騙不了自己了,我已經徹底清醒了。

我起來繼續看幾天前開始追的“人魔”影集,沒覺得特別激動。從小就熱衷變態謀殺,偵探破案,法醫解剖這類題材的小說和電影,已經沒有什麼驚悚的情節或是畫面可以再刺激我已疲乏多年的恐懼神經。

把影集關了,我大字型躺在床上,一側臉看我的貓“痘哥”,以高傲公獅的姿態在我不遠處趴著,用雙臂撐著上身,眼睛微眯。
看牠那傲視天下的王者表情和姿態,我用了相較之下大不敬的滑稽聲音叫了牠的名字。牠的眼睛立馬睜得如彈珠般大,看著遠方,骨頭歪斜的短尾巴快速地抽動了一下。

“哈”,我笑了一聲。
“阿痘痘,阿痘痘,阿痘痘.....”我不停的喚著牠的名字,牠睜大的眼睛慢慢又垮回原來眯眯的兩條線。我把視線轉向天花板,繼續不停念著牠的名字,用不同的語氣,不同的聲調,把尾音拉的很長。
我腦中閃過”感官世界“的最後一幕,女主角披著打開的和服,露出有著細白肌膚的裸體躺在向天際開放的平台上,眼睛閉著,嘴裡用著天真的口吻不停地喊著:躲好了沒?那個在戲裡深愛她的男人,在她身邊像個傻孩子般的小碎步顛著,左顧右盼,找著藏身之處,嘴裡喊著:還沒有!

躲好了沒?還沒有!躲好了沒?還沒有!躲好了沒?還沒有!.........
躲好了沒?躲好了沒?躲好了沒?躲好了沒?躲好了沒..............

女主角起身,四周一片空蕩。

那一幕有偷到我的眼淚,真好。

瘋子。
我是說我。

因為我剛才閃過一個念頭:好想談一場這樣的戀愛。
並非我像女主角那般的性慾高漲,也沒有想如她把愛人下體割去的渴望,我是想談個像孩子般天真原始的戀愛。

孩子不知道什麼是界限。

如果有個頻率相同的人可以有勇氣和自己做這樣的冒險,那應該是人生最美好的事吧。
也許不優雅,但是很生動。

我厭倦為了融入社會而老要做一個”成熟“個體的生活。好想彌補自己沒過到的童年,那表面上親和且面面俱到的我,是個帶了面具的偽君子,其實骨子裡就只是個渴望被愛的兒童,卻有總覺得自己不配。

“你愛的,就是修理你最好的那個。”
記得一位長輩這樣說過。

是啊,我們總愛上了個跟自己很相像的人,好滿足我們的自戀心理。或反之,找個跟自己完全相反的,好填補自己的殘缺。

不論相同還是相反,你迷戀的那傢伙就是要把你整的體無完膚。
好累,但好美。被自己愛的人整死,甘願,爽快!

趁年輕,像無知的孩子一樣徹底的探穿別人的底線,也讓別人無盡的探穿自己的可能性。像小學時解剖青蛙般把彼此開膛剖肚,自以為是愛情博士,要細細研究每一寸靈魂編織的肌肉。最後,你會發現不知道是哪一個奇怪的教育家認為小朋友會真正對瞭解青蛙的內部構造有興趣,大家只會在自然教室裡把大體被肢解的青蛙屍塊丟來丟去,聽彼此尖叫罷了。

沒錯,如果你以為你會學到什麼有用的知識,你就錯了。就算有學到,你也不會記得。
但是,經過了,就是會長大。真正的長大。
那時你才敢說:我好像有成熟那麼一點點了。

只要你沒變神經病,還可以微笑跟感謝,這叫長智慧。

也許在懂得真正的優雅和分寸之前,你必須先徹底的天真原始一次。



好像沒那麼熱了。
痘哥跳到床上,趴著,瞇眼看我。
我強吻了牠一下,牠嚇跑了。


想睡了。

2013年9月15日 星期日

失戀夜遊中

這算什麼,失戀嗎?我也不知道。

1:00am
我坐在馬桶上聽著一首首的情歌,發現歌詞中歌功頌德著偉大愛情時,我居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我的貓。

什麼跟什麼。
怎麼有種哭笑不得的滄桑油然升起。

1:30am
我躺在床上。好餓。
和他的簡訊內容在我腦中像幻燈片一樣一張張停不下來,好刺眼。

幹,要不要吃點什麼?要不要,要或不要,要還是不要,要嗎?不要好了?

1:45am
我走在忠孝東路的巷子裡,安靜的連針尖掉到地上都聽得到,可是我卻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我是不是以經死了?

看到一部和他開的一模一樣款式的車停在路邊,有種想上前踢幾腳的衝動。

1:55am
忠孝東路上的7-11讓我相信我不是在空城。

又見到那個臭臉店員了,不怪他,可能他跟我一樣寂寞。

奇怪,他今天臉沒那麼臭了,可能他發現我跟他一樣寂寞。

2:00am
真可悲,我拿了最大的便當。(外加兩個茶葉蛋)

他幫我微波完後順手拿了外帶提袋,我說我今天這裡用。

好像臉更不臭一點了。

2:05am
我找了個位子坐下來,打開便當和我自備的村上龍小說,半夜不忘裝文青。

手裡拿著小說半掩著臉,卻無法克制的偷看對面舉止怪異刺著繡的老女人,旁邊帶著漁夫帽一副要睡到海枯石爛的阿嬤,和斜對角吃著和我同款便當配冰啤酒的阿伯。

2:10am
一口一口把便當往嘴裡塞,看一頁小說。
我把他們三人掃過,再看一眼臭臉店員,怎麼突然覺得有點溫馨。可能我們都是寂寞國的子民吧。
為什麼這些老人晚上不回家?

我想到幾年前有一次在下著大雨的夜晚逃家,鞋子來不及穿,全身濕噠噠的在7-11不知何去何從。

無家可歸的感覺,我懂。

2:20am
幾個穿得很嬉哈的ABC走進來,看起來很high,應該是剛從酒吧還是夜店出來。

漁夫帽阿嬤被吵醒,瞇著眼看了他們一眼,繼續趴著。

我想走了。

2:25am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著那傢伙。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還是我必須承認他就是不要我了。

可是明明是他先追我的。

我覺得我表現得很完美,真的。
我真的對他不錯,而且是強弱適中的那種。

如果我是他,我應該不會讓一個這樣愛我的人錯過。

如果他要我的話,我應該會愛他愛到連命都可以給他。

真可怕。

在這世代,我應該是唯一這樣的老派戀愛者了。

難怪他不要我。

可是我沒讓他感覺到我的狂戀吧?

應該吧。

還好他不要我。不然還要連命都賠給他。

所以他算我的恩人囉?


我完全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還是他本來期待我是有靈氣的藝術家美女,結果發現我其實是個有老頭魂的痴女?

哎。

男人,真不好搞。

好想被好好珍惜。



3:00am
打完這篇鬼東西。

吻了一下我的貓。

又要面對失眠了。



晚安,無緣的男子,願你好夢。


晚安,寂寞的,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