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全身黏黏的好不舒服。
前陣子酒喝多了,連續好幾天和三五好友在城市裡鬼混到清晨才回家,臉頰兩側各長了個痘痘,白天精神不濟,幾乎無法工作,不得已,必須改正作息。
忍著白天不睡,不到晚上8點就不行了,整個房間音樂還放著,燈開的通天亮,我確像被吸鐵吸住般深陷在床上不醒人事,總在尷尬的12點驚醒。趁睡意還濃,把燈和音樂關了,以為可以洗把臉後再睡回去。傻了。
躺在漆黑中不斷騙自己真的很累,絕對可以很快再睡著。有意没意的哼個小調哄自己入睡。
還是,好熱。
對床墊上自己留下的體溫很反感,翻來覆去想閃躲被溫熱的區塊,整張床被越翻越熱。
我知道騙不了自己了,我已經徹底清醒了。
我起來繼續看幾天前開始追的“人魔”影集,沒覺得特別激動。從小就熱衷變態謀殺,偵探破案,法醫解剖這類題材的小說和電影,已經沒有什麼驚悚的情節或是畫面可以再刺激我已疲乏多年的恐懼神經。
把影集關了,我大字型躺在床上,一側臉看我的貓“痘哥”,以高傲公獅的姿態在我不遠處趴著,用雙臂撐著上身,眼睛微眯。
看牠那傲視天下的王者表情和姿態,我用了相較之下大不敬的滑稽聲音叫了牠的名字。牠的眼睛立馬睜得如彈珠般大,看著遠方,骨頭歪斜的短尾巴快速地抽動了一下。
“哈”,我笑了一聲。
“阿痘痘,阿痘痘,阿痘痘.....”我不停的喚著牠的名字,牠睜大的眼睛慢慢又垮回原來眯眯的兩條線。我把視線轉向天花板,繼續不停念著牠的名字,用不同的語氣,不同的聲調,把尾音拉的很長。
我腦中閃過”感官世界“的最後一幕,女主角披著打開的和服,露出有著細白肌膚的裸體躺在向天際開放的平台上,眼睛閉著,嘴裡用著天真的口吻不停地喊著:躲好了沒?那個在戲裡深愛她的男人,在她身邊像個傻孩子般的小碎步顛著,左顧右盼,找著藏身之處,嘴裡喊著:還沒有!
躲好了沒?還沒有!躲好了沒?還沒有!躲好了沒?還沒有!.........
躲好了沒?躲好了沒?躲好了沒?躲好了沒?躲好了沒..............
女主角起身,四周一片空蕩。
那一幕有偷到我的眼淚,真好。
瘋子。
我是說我。
因為我剛才閃過一個念頭:好想談一場這樣的戀愛。
並非我像女主角那般的性慾高漲,也沒有想如她把愛人下體割去的渴望,我是想談個像孩子般天真原始的戀愛。
孩子不知道什麼是界限。
如果有個頻率相同的人可以有勇氣和自己做這樣的冒險,那應該是人生最美好的事吧。
也許不優雅,但是很生動。
我厭倦為了融入社會而老要做一個”成熟“個體的生活。好想彌補自己沒過到的童年,那表面上親和且面面俱到的我,是個帶了面具的偽君子,其實骨子裡就只是個渴望被愛的兒童,卻有總覺得自己不配。
“你愛的,就是修理你最好的那個。”
記得一位長輩這樣說過。
是啊,我們總愛上了個跟自己很相像的人,好滿足我們的自戀心理。或反之,找個跟自己完全相反的,好填補自己的殘缺。
不論相同還是相反,你迷戀的那傢伙就是要把你整的體無完膚。
好累,但好美。被自己愛的人整死,甘願,爽快!
趁年輕,像無知的孩子一樣徹底的探穿別人的底線,也讓別人無盡的探穿自己的可能性。像小學時解剖青蛙般把彼此開膛剖肚,自以為是愛情博士,要細細研究每一寸靈魂編織的肌肉。最後,你會發現不知道是哪一個奇怪的教育家認為小朋友會真正對瞭解青蛙的內部構造有興趣,大家只會在自然教室裡把大體被肢解的青蛙屍塊丟來丟去,聽彼此尖叫罷了。
沒錯,如果你以為你會學到什麼有用的知識,你就錯了。就算有學到,你也不會記得。
但是,經過了,就是會長大。真正的長大。
那時你才敢說:我好像有成熟那麼一點點了。
只要你沒變神經病,還可以微笑跟感謝,這叫長智慧。
也許在懂得真正的優雅和分寸之前,你必須先徹底的天真原始一次。
好像沒那麼熱了。
痘哥跳到床上,趴著,瞇眼看我。
我強吻了牠一下,牠嚇跑了。
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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