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月29日 星期二

#3幻想與現實之間

    牠慢慢的走進屋後,我才把門關上我快步走到廚櫃前一邊試著從乾糧零食堆中找出任何貓可以吃的食物,一邊不斷的往牠看去。擔心牠有可能因為害怕陌生環境,破窗而逃。
        但這隻看穿我心的貓,已經在我的腳邊坐下,用牠其大無比的貓眼看著我的一舉一動。跟牠的穩定比起來,我像個急忙覓食的蜜蜂。
        「來,吃吧。」我將一盤不太新鮮的小魚乾放在牠的面前。拿著抹布蹲了下來,輕輕擦拭掉牠身上的臭水。
        「很高興你喜歡小魚乾,如果你確定要住下來,我會去買貓食的。當然還有貓會需要的一些東西。」我看著牠,摸著牠的背脊。牠的皮薄到像是包剩菜用的保鮮膜。
        「而我強力建議你住下來,如果我是你的話一定會這麼做。」摸著這樣的身軀實在讓人心痛。
        「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也十分樂意住下來。」牠抬頭,再度用牠彈珠般無邪的大眼看了我一下,低頭,繼續吃牠的小魚乾。牠的態度像是說話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因為這是牠每天都在做的事。
        「什麼?」我真心祈禱我還沒瘋。
        「我說,如果你不介意,我也想住下來。」牠再次用那無可救薬的從容態度和我說話,並且繼續吃著魚乾。
        我真的快瘋了。
        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我一邊擔心自己的精神狀況,同時看到自己像神經病一樣把盤子從牠嘴邊抽開,小魚乾飛的一屋子都是。牠則驚恐的看著我,用牠變得更巨大的雙眼。並且像刺猬一樣豎起全身上下的毛。接著,我激動的叫牠離開,叫牠不准再出現。
        但與其失控,我想我願意再試一次。
        「你怎麼會說話?」我盡可能冷靜的問。
        「你可以說話,為什麼我不行?」牠坐正,停止吃小魚乾。讓整個畫面看起來太真實了。
        「喔。」我忽然不知道要回答什麼。牠有一種訓服我的能力。
        對視幾秒後,我決定提出疑問。「可是你是貓...」我的表現異常像個犯錯的小孩,我好像連正視牠勇氣都沒有。
        牠似乎在等我這麼說。「喔,所以有人跟你說過貓不會說人話囉。」
        「嗯,沒人說過。不過也沒有人有必要這麼說,因為大家都沒看過會說話的貓。」我現在稍微理直氣壯一點。
        「或許你應該說你沒看過會說話的貓,所以你認為這世界上所有的貓都不會說話。對於你來說貓可以長的不一樣,毛色不同,叫聲不同,但是都一定不會說話。因為”會說話”這個項目,在你"貓的理型"中,並不存在。」
        「天哪… 」我雖然才剛剛平靜下來,但我覺得我又快瘋了。"這隻貓跟我講理型?"我忽然很想狂笑,因為這一切確實既突然又可笑。
        我想牠看出來我處在一個有點不知所錯的狀態,所以牠決定繼續說。「是啊,也許你看過的1000隻貓都不會說話,但你又怎麼知道第1001貓不會說話呢?」
        牠繼續說:「不然想想恐龍吧,牠們應該作夢也沒想到牠們絕種多年後,稱霸地球的竟是一群體能弱勢的無毛小傢伙吧!?這好像比看見貓說話還令人難以置信呢。」牠好像在偷笑。
        「是啊,如果牠們會作夢的話。」我回牠。
        「喔?你怎麼知道牠們不會作夢?」牠的笑開了,我從來沒見過貓笑,可愛極了。
        「喔?你也不是恐龍,怎麼知道牠們會作夢?」我也笑了。
        「那你也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知不知道恐龍會不會作夢?」"牠居然知道我在玩什麼遊戲?"
        「好啊,既然我不是你,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恐龍會不會作夢,那你也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是否快樂....」我們兩個停了幾秒後,很有默契的大笑。
        「我建議我們停止這突如其來的搞笑對話。」不過很高興我確實因此放鬆很多。
        「嘿,你知道嗎,我還是沒有辦法相信我在和一隻貓說話!」
        「我也不期待你現在相信,因為會說話的貓的確不多,其實我從來沒有碰過能與我對話的同類,不過我仍相信我不是唯一的。」牠的表情有點小小的失落,但是充滿信心。
        「你們人類不是都喜歡眼見為憑嗎?我都在你眼前了,也許你可以練習相信看看。」牠說。
        「我之前很討厭那些眼見為憑的人,因為世界上有太多不能用一般感官和人腦理解的事物,我認為他們太食古不化了,一點也沒有開放的心胸。」我說:「但是當超乎常理的事,我是說對我來說超乎常理的事發生時,沒想到我也和他們一樣跳不出既定的"常理"框架。」我好像在告解室告解一樣。
        「我想我的出現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很大的挑戰。」牠又開始低頭吃魚乾。「跟一般成人比起來,你的反應很冷靜。」牠顯然不知道的我的內心剛剛有多麼衝突。「因為你裝的很好!」牠又偷笑了。
        「好啦,隨便。」也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得像老朋友一樣。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有一個嗎?要不要我幫你取一個?咪咪?小花?還是毛球?」這次換我偷笑了。
        「叫我卡夫卡。」牠回答。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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